陆细妖

墙头相隔甚远,画风极其多变,请做好心理准备(读研忙吐了 最近回归tvb

【KleinG】深渊

*这篇算是《余生》的K ver.,可以先去看看《余生》,不看其实也没关系

*在这一连串快乐的节日里写出来的刀子都不刀了,唉

*明天更余生和深渊的解析,说不定解析更刀,唉

(为了避开情人节设定了第二天早上自动发布,算是挺有良心了吧嘿嘿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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砰——

 

血液伴随枪声汹涌而来,瞬间将他淹没。

 

Klein猛然惊醒,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,大口大口地喘气,像刚刚溺水得救的人。

 

房间太安静了,太安静了,Klein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太阳穴对上一点那些血管里,血液随着心跳的节奏加速涌动的突突声。

 

突如其来的剧烈的恐慌。

 

Klein跳下床两步冲到门口,大力拍打门边的按钮,仰起头对加高的天花板上的监控摄像头大喊:“开门!我要见阿孜!我要见她!我要马上见到她!”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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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给他戴上脚铐的时候Klein还有点恍惚。

 

身后狭小的空间里亮着惨白的灯光,白色的厚床垫上面是白色的被铺和枕头,地面墙面和门板上都是拼接的大块白色软垫,身上也是白色的衣裤袜子,没有镜子,没有一点硬物,连门边的按钮也是安装在了大块的软垫下。突然回到还有色彩的世界让Klein花了点时间去适应,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门口右边的那盏走廊灯。

 

那盏灯断断续续地闪烁着,像是临终时的苟延残喘。

 

“明天就能修好了。”

 

给Klein戴脚铐的人这么说着。另外还有两人掺住了Klein的手臂,一左一右将他夹在了中间。右边的动作略显生硬,力气也更大,像是新来的。

 

事实上Klein并不在意这盏灯什么时候修好,他在房间里也看不到外面的灯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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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走廊的尽头搭电梯下楼,穿过大堂,走楼梯到二楼,绕过几段走廊,再乘扶手电梯上楼,Klein一路默默地跟着狱警们来到章纪孜的病房外。

 

病房门口左边的走廊灯坏了。

 

这盏灯断断续续地闪烁着,像是临终时的苟延残喘。

 

“这盏灯怎么回事?”

 

狱警们听到了Klein声音里骤然而起的怒气,立即加大力气握紧他的手臂。

 

领队的狱警抬头瞄了眼灯,淡然回应:“维修员明天会过来修的。”

 

“这样的设备怎么保证病人的安全?现在马上修好它!”

 

“我说过了,维修员明天才......魏德礼!住手!”

 

Klein猛然发力,将左手边的狱警撞倒在地,反手又将另一位抵到墙上。这位狱警的脸被迫贴着墙,双手被反剪在身后动弹不得,而压在后颈的力量还在不断加重,几乎要将他的脖子生生折断。

 

“现在,马上,修好它。”走廊这一段路忽明忽暗,Klein脸色阴沉,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磕出来一句话。

 

“魏德礼,你先冷静一……”

 

“马上,修好它。”Klein一下加重手上的力度,那位狱警的喉咙里立刻发出一声可怜的呜咽。

 

领队见状立刻掏出对讲机:“我现在就给你找人来修好吗?你冷静一点,冷静一点——”

 

很快就有拎着工具箱的维修员赶过来,只花了十来分钟就让走廊灯正常地亮了起来。而Klein全程盯着维修员的动作,生怕他落下什么隐患。

 

见灯修好了,Klein就放开了手里的狱警。可怜的新人跌跌撞撞地跑回领队身边,不解地打着手势询问为什么不喊人来把魏德礼抓回去,而领队则表示情况其实一直可控。

 

果然,Klein没有再做出任何攻击行为。他轻轻地走到病房门口,隔着玻璃往里看。窗外阳光正好,透过床帘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人形安静地睡在床上。

 

“阿孜,我来看你啦。

 

对不起呀,刚刚激动了些,没有吵到你吧?不过这是你的房间门口的灯呀,要是出意外了怎么办……

 

阿孜,你已经睡了一个月啦,该起床啦…快点醒来吧,阿孜……

 

你在生气…你气我动了Wendy对不对?

 

…对不起,阿孜对不起呀,她要带走你…她要带走你,我好怕,我好害怕,没了你我该怎么办呀阿孜…对不起啊,阿孜对不起…不要离开我好不好?不要丢下我…不要丢下我一个人……

 

阿孜呀,如果可以的话,等你好起来…我们再去吃情侣套餐,好不好?”

 

“魏德礼,够钟了。你知道…刚才修灯也花了时间。”领队抓住时机开口道。

 

“…好。”Klein转动脚步,眼神还不舍地黏在玻璃那边,“对了,入冬了天变冷了,麻烦你提醒一下医生护士注意给阿孜保暖,她怕冷的。”

 

“嗯,走吧。”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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绕过长长的走廊原路返回自己的房间,Klein仍像来时那样微微低着头,沉默地跟着狱警慢慢地往前走。

 

感觉有点不太对。

 

Klein站在自己房间门口时抬起头,看到门口右边地走廊灯正常地亮着,闪都不闪一下。

 

“不是说明天才有人来修吗?”

 

狱警正在输密码开门,头都不回道:“最近返潮,灯一潮湿时好时坏很正常啦,明天就会有人来检查的。”

 

Klein还在盯着灯,但狱警很快就打开了门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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门一关上,房间里又是令人窒息的寂静。

 

Klein坐在床上,把手掌摊开又合上,摊开又合上,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。

 

他看到自己满手是血,满手满身都是血。

 

是了,是她的血。

 

他记得他伸手压在她胸口,徒劳地想要堵住那个血窟窿。他记得她的心脏在挣扎着搏动,却把血液尽数泵出体外。扑通,扑通,血液一波一波喷涌而出,没过他的手掌,浸透他的衣袖,在灰白色的水泥地上漫延成一片让他溺毙的血海。

 

是了,那一枪贯穿心肺,她怎么可能活得下来…她甚至撑不过几秒钟。

 

她不在了呀,早就不在了。

 

突然的清醒让Klein又记起了整件事,锥痛自心底蔓延到全身。Klein握紧拳头又松开,再握紧拳头,一次次用尽力气将指头嵌入掌心,但狱警将他的指甲修剪得平平整整,手掌上只留下了几道不深不浅的红印子。

 

太疼了,心里太疼了。

 

巨大的悲伤无从宣泄,柔软而平静的房间仿佛永恒的桎梏,拖着他一直往下沉。

 

Klein开始削自己的指甲,用手撕用牙啃,一直削到肉里,削出一个小尖角。尖指甲划过手腕,沿着斑驳的伤疤刮出一道红痕,又划一下,浅层的表皮擦破了,再划一下,开始渗出了一点点血丝……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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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有进步了。”

 

听到这句话,卓凯一脸不解地回过头去看着年轻的精神科医生。

 

“魏德礼这次从清醒到失控的时间延长了。”Ken放下秒表,一边拿起记录本一边回答了卓凯心里的问题。

 

“那盏灯…是你们故意的?”

 

“对啊,通过几次评估,现在可以确定魏德礼能注意到细枝末节并且做出正确的推论。他的潜意识拒绝接受madam章去世而选择相信她还活着,不过他现在已经能够自行意识到真相并清醒过来,这很好,坚持治疗的话他是有机会康复的。”

 

卓凯看着监控屏幕里Klein被狱警按倒在床上注射镇静剂,他没有挣扎,只是咧开嘴无声地笑着,那双眼睛…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啊!那根本不是活人该有的眼神……

 

Ken记好几项数据便放下了记录本:“既然卓sir是第一次来,我就再提醒一次吧。虽然魏德礼有机会好转,但你们也别对能从他这里得到线索抱太大希望,OK?”

 

“知道了,阿Ken,继续治疗吧。”梁建邦一直在旁边沉默地看着监控,这时才突然开口说话,“请务必把他治好。”

 

如Ken所说,魏德礼不会在短时间内有好转,但梁建邦依然有空就来这里看看。卓凯明显地感受到了老友在madam G去世后的变化,他明白那句话里别有用意,但他张了张嘴,始终没有说话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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Klein知道监控那边是谁,但他无意去做任何猜测。他痛恨推论,痛恨真相,痛恨清醒过来的每一秒钟。

 

用力地划一下,再一下,再划一下...血腥味让Klein终于好受了点,疼痛仿佛一个破口,将心里的悲痛释放出来。在红色的液体从手腕上滴落之前,狱警毫不意外地冲进来将他按倒。

 

他其实从一开始就清楚自己不可能划开重要的血管,他想要的只是那管镇静剂,以及一觉醒来之后,还有一点光亮的世界。

 

Klein仰面倒在软垫上,又看到血液在逐渐浸染白色的房间,视线所及皆是绝望的一片血红。加高的天花板还在不断向上延伸,而身下的床垫正在塌陷,他清晰地感受到他的身体在往下沉,往下沉,一直往下沉,再次没入了那片血海深渊。


【End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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